第9章 折纸的场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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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-11-27 17:19:18
鸢一折纸。
成绩一直以来都保持在全年级榜首,之前的模拟考甚至还摘下全国第一的头衔,一言蔽之就是全校第一的天才。
由于冰冷的表情,态度以及各种对于告白的拒绝,荣获『永久冻土,冷战、Kacrackle』等等称号,全校女生中被列为最高难度的攻略对象。
说个题外话,在殿町主办的『最想与他交往的男子排行榜』中,总共有359名男子进入排名。
殿町就是第359名,恭喜,又下降了一名。
至于士道,由于有两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小姐给他投票,他的名字瞬间登上了第三十名。
至于第一名……自然是神代吾华,这位士道的青梅竹马。
同时,也是『腐女票选的校内最佳情侣』排行榜之中和士道第一位的。
入选第一的理由包括『能在料理课程上做出全校都渴望的的美味料理』『长得不仅漂亮,而且在他的身边让人安心』『待人温和友善,换个性别简直就是完美新娘!』『我也想做他的青梅竹马!』『就算保健室不带摄像头只要有他在就比摄像头都安心』等等等等。
而与这样完美的人,折纸有着见不得光的私下的联系。
『士道明天会去你家。』
原本想要睡觉的折纸,瞬间睡意全无,就算是她,也认可了士道的这个青梅竹马,也就是说,士道明天真的会来。
『几点?』
『大约九点到十点。』
『我知道了。』
合上手机,瞬间,折纸露出了一点点,带着高兴的表情。
就像是夏天喝了冰汽水一样畅快。
就在这时,她身边的警报器发出蜂鸣。
“……又有人想要闯进来?”
很不幸,这位拉塔斯托克的特工,被针对的格外凄惨。
折纸仔细的回想起今天,士道和他那个基友所聊的内容。
五河士道喜欢女仆吗?
这么想着,折纸翻出了她今下午特意去赶制的女仆服。
然后,又从专门的小柜子中,拿出了和吾华交易给她的药品。
“精力剂……”
她有很多想法,想要士道答应她,她也有想要问士道的事情……看来,这东西明天会很有用。
“应该……是这里没错吧。”
左手拎着吾华特别包装的防摔盒子,右手拿着画有地图的便条纸,士道闷闷不乐地叹了一口气之后,抬头仰望矗立在眼前的公寓。
为了压抑紧张的情绪而轻拍胸口,然后做了个深呼吸。
“这是公事。是不可抗拒的因素我也理解,但是,即使如此,为什么要像个小偷般偷偷摸摸的……”
“没办法呀。能够进入鸢一家的人,只有士道而已。”
士道发完牢骚后,从配戴在右耳的耳麦传来琴里的声音。 没错——士道正在拜访鸢一折纸自家住宅的途中。
在彻底调查四糸乃消失的影像时——〈拉塔托斯克〉发现准备返回基地的折纸捡起手偶并且将它带走了。
无论如何都必须得到那个手偶,所以士道在昨天晚上发短信询问折纸:“呐,鸢一,明天可以到你家玩吗?”
原以为折纸睡了,结果她秒回了『没问题』。
“……话说回来,根本不需要让鸢一邀请我去她家吧?只是拿一个手偶而已,对于〈拉塔托斯克〉而言,应该是易如反掌——” “……已经做过了唷。”
“咦?”
“从几天前开始,我们就试着潜入鸢一家,据说试了三次,但是全都失败了。室内布满红外线,还会喷射催泪瓦斯,重要地点甚至还设置了自动追踪机枪唷……我方六名特务人员全都受伤送医了。她到底是在与谁战斗呀……”
“对了……十香的状况怎么样?”
“还是老样子。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间呀。”
“……是吗。”
得找个时间,跟她好好说明白很多事情……
这么想着,士道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折纸所居住的房门前。
他再次做出一个大大的深呼吸,然后按下门铃。
很快地——快到仿佛折纸已经在玄关等候多时般,门被打开了。
“你……你好啊,鸢一。不好意思呢,今天向你提出如此无理的——”
士道稍稍举起手打招呼……然后就这样停止了动作。
拿在左手的甜点盒掉落地面,这时候他下意识的庆幸,吾华额外给他做了包装。
虽说这里是鸢一家,无论折纸身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是她的自由。士道根本没有资格抱怨,但是……
深蓝色的连身裙,搭配装饰着荷叶边的围裙。头上还戴着可爱的头饰。
没错,现在的折纸,全身上下部是完美的女仆装扮。
谁会相信眼前的人正是那位全校第一的天才,那位被称为“永久冻土”的鸢一•Cocytus•折纸大小姐呢?
“那……那个……鸢一小姐……?”
“什么?”
脸上布满汗珠的士道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。但是折纸却如同往常般露出洋娃娃般的漠然表情,微微歪了歪头。
那个反应,确实是折纸没错。
事实上,我是折纸的双胞胎妹妹,喜欢角色扮演的色纸唷!原本以为情况会按照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发展下去,但是事实很快就粉碎了士道的最后一丝希望。
“不,我的意思是……你为什么会穿成这样……”
折纸一脸不可思议地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,然后再次歪了歪头。
“你不喜欢吗?”
“那,那个……”
怎么可能不喜欢啊,应该说相当喜爱……但这话怎么跟同班同学说啊!和吾华说说也就算了,对着女孩子这么说,不得被直接揍一顿?
“请进。”
“打,打扰了……”
看着士道红着脸走进房间,折纸记下了『士道相当喜欢女仆装』这一条在手机上。
然后,士道的外援也被断了,毕竟折纸小姐可是会在家里单独假装屏蔽器的,专门屏蔽这种非电话联络以外的东西。
然后,在折纸的催促之下,士道踏进客厅。
“……嗯?这个味道是……”
就在进入客厅的瞬间,空气中飘来一阵甜甜的香味。
话虽如此,这股味道并不像是食物的香味。正确来说,这股味道比较像是——
“鸢一?你有点香吗?”
“对。”
“哦……是喔……”
怎么说呢?真是令人感到有点意外。虽然只是自己的擅自想像,但是总觉得鸢一折纸应该不会对这种嗜好或娱乐感兴趣。
因为看见了同班同学不一样的一面,士道感到有点难为情,虽然他也见过吾华点香,但吾华的点香更像是艺术,将香粉组成图案,然后让它精准燃烧什么的……
……但是,不知道是什么缘故,只要闻到这个香味,脑袋就会变得一片空白、原本紧绷的情绪渐渐放松、意识渐渐模糊……
看来,这也是放松情绪的香呢。
“坐下。”
“啊,好……”
听见折纸这么说,士道走到摆放在客厅中央的矮桌前坐下,在确认士道就坐之后,折纸也坐了下来。
“啊……”
坐在紧邻士道身边的位置上。
照理来说,一般人应该会坐在与客人面对面的位置。不过,或许这是鸢一家的习惯吧?
看见折纸若无其事的表情,士道开始怀疑自己的常识是否正确无误。
然后就这么对峙了一会之后,士道确认了,在鸢一家,坐在这个位置果然是一种标准规范。折纸的脸颊完全没有流下任何一滴汗水。因为这是相当正常的举动。
“那,那个,鸢一……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不,我想先问你一个很单纯的问题……你是一个人住吗?”
折纸轻轻点头。
“……这……这样啊。”
原本只是心中暗自揣测……但是现在答案揭晓后,“到女孩子独自居住的家中登门拜访”的这项事实,让士道的心跳稍稍加速。
“你……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居住呢?”
听到士道的问题,折纸以补充说明的语气继续说:“自从五年前双亲去世后,有段时间是与伯母一起生活。升上高中的时候,我就自己一个人搬来这里居住。”
“从就读高中以后就独自一个人生活吗……这样很辛苦吧?”
“倒也不会。”
折纸如此回应。尽管脸部肌肉依旧维持最低限度的运动,但是折纸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士道的脸,再加上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非常近……明明只是普通对话而已,士道却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。
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慌失措,士道以夸张的举动搔了搔后脑杓。 “哎呀,哈哈……哈……不过,我还是认为你很厉害。我将来可能也要独自生活,不过总觉得自己一个人住的话,就会懒得煮饭或打扫吧。”
“没问题的。”
“咦?”
士道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如此断言的折纸。
“由我来做。”
士道全身上下在瞬间冻结。
“咦……!那个……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但是,士道的话还没说完,折纸便抢先一步,当场迅速地站起身来。
“咦……?”
“稍等一下。”
然后,折纸便踩着静悄悄的步伐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。
看来,她应该是要去准备招待客人的茶点。
虽然被话语给惊到了,但是士道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,但他刚想以上厕所为借口查看周围时,折纸就回来了。
她拿着托盘,托盘上放有两个茶托与茶杯,以及砂糖与牛奶。
然后,折纸不发一语地将这些东西摆放在桌子上。
“请用。”
说完后,折纸挨近士道,再次坐在他的身旁……不知为何,比起刚才,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更加缩短了。
“啊,好的,谢谢你。”
与香的味道不同,隐隐约约飘散过来的折纸的洗发精香味萦绕在鼻间。
士道用袖子擦掉自然冒出的汗水,然后往茶杯的方向伸手,并看了一眼自己的茶水……
他的手不由得停住了。
因为折纸与士道的茶杯里的液体,有着明显的差异。
折纸的茶水看起来是清澈明亮的深红色。 相对的,士道的茶水却是混浊到几乎无法看见杯底,犹如泥浆般的液体。
士道在瞬间误以为那是咖啡……但是,事实并非如此。
就在士道为了看清液体的真面目而将脸凑近杯子的瞬间,一股犹如生物兵器般的刺鼻臭味在士道的鼻腔中爆炸。
“——恶!”
他下意识地,将身体往后仰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你……你问我怎么了……这个到底是什么?”
“是茶。外国的茶。”
“好……好有个性的国家呀……鸢一?谢谢你为我准备如此珍贵的东西,但是非常抱歉,我可能不敢喝——”
就在士道出于安全问题,打算拒绝的时候,折纸将茶杯往士道的方向推过去。
“不……鸢一?”
“请用。”
“不,不是请用……”
“请用。”
“那个,我说啊……”
“请用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我要喝了。”
面对折纸毫无变化的脸和声音,士道不由得咽了口唾沫。
他头一次这么厌恶自己无法拒绝的个性。
看了一眼“茶”,士道狠了狠心,一口气将茶全倒进嘴里了。
不输给臭味的刺激味道正在蹂躏士道的味蕾,舌头上传来的已经不是刺激了,而是痛!
他下意识的咽了下去,随后直接倒在了地上。
“……啊?”
士道疑惑的按住胸口。
不知道是什么缘故,士道突然觉得身体开始发热,体温就像是发烧般地逐渐攀升……今天的气温有那么高吗?
而且还逐渐往那里蔓延。
下一刻,折纸手撑在向后仰躺的士道头旁边,然后跨上腹部,以骑乘姿势覆盖在他上方。
“…………!鸢……鸢一?”
“什么事?”
折纸仍然是若无其事的语气。
“不……不是,你在做什么……”
“不行吗?”
“我……我认为……应该不行。”
士道一边努力地维持理性一边说出这句话。
折纸的适当重量、女孩子特有的香味、柔软的触感、女仆装摩擦到自己的触感等,这些东西全部交织在一起,让士道几乎要失去招架之力。仿佛只要稍不留神,士道就会立刻使用足以压制折纸的,攻守逆转的姿势。
“是吗。”
折纸如此说道,眨了眨眼睛。
“那么,交换条件。”
“啊……?”
“要我从你身上退开也可以,但是你必须无条件地答应我一个请求。”
“……什……什么请求……?”
士道咽下一口口水后,提出疑问。 于是,折纸罕见地露出犹豫的表情,片刻之后才以细小的声音继续说道:“你称呼夜刀神十香为『十香』。”
“咦……?啊啊……对……对呀。”
“但是,你却称呼我为『鸢一』。”
“啊,是啊……”
“这样非常不公平。”
说完后,折纸别过脸。
“咦……?不,那个……”
士道不明白折纸的意图,在脑海中浮现问号。
“所以……?你希望我称呼十香为『夜刀神』吗?有点不习惯呐……”
听到一句话,折纸沉默不语地将中心压向士道的腹部。
虽然充其量只是一名少女的重量,但问题并不在此,在姿势的改变以及些许摩擦之下,犹如蒸气喷向耳际的感觉正袭向士道。
“那么……那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嘛……!”
折纸恢复原有的姿势,稍微别过脸并且出声说道:“我希望你称呼我为『折纸』。”
“呃……”
“不行吗?”
折纸如此说道。 虽然声音听起来如往常般缺少抑扬顿挫——但是,似乎也蕴藏了几分不安。
“不……我想……应该可以吧……”
“是吗。”
沉默再度笼罩两人。
如此一来,即使是士道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了……干咳一声后,士道出声说道:“那个……折……折纸。”
听见士道叫出这个名字后,折纸一语不发地离开士道的腹部,当场站起身来……然后面无表情地在原地跳了一下。
“咦……?”
看见这个超脱现实的景象,刚好站起身来的士道不禁瞪大了眼睛。 但是,折纸却表现得毫不在意,轻启嘴唇说:“——士道。”
话说回来,这好像是第一次听到折纸这么称呼自己……因为折纸平常总是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为“五河士道”。
“稍等一下。”
不知为何,折纸说完这句话之后,突然转身往回走。
“啊……喂!鸢——”
士道急忙改口。
“……折纸。你要去哪里?”
“洗澡。”
折纸朝着士道的方向瞄了一眼,仅仅说完这一句话后便走出客厅。
“啊……?”
被独自一人留在客厅的士道呆愣在原地,过了一会儿后才理解现在的状况,然后“唉”一声地叹了一口气。于是,士道再次朝向后方躺下来,然后他突然意识到,这是个绝好的找手偶的机会!
在经历了发现一堆精力剂,一张全新的双人床,一个写着奇怪字样的枕头之后,他成功的拿到了手偶……然后,被只披着浴巾的折纸逼到了墙边。
接下来,折纸就该问士道一些她想知道的问题了。
“四月二十一日,我在执行作战的过程中看到了你。”
看着士道有些紧张的模样,她不带任何恶意的问道。
“你究竟是谁?”
看着士道游移不定的模样,她可以确信,士道确实和她正在调查的一些事情有关联。
“拜托你。只要一会儿、一会儿就足够。当四糸乃再次现界的时候,请你试着与她交谈吧。或许确实如你所言,真的有邪恶的精灵存在。但是,十香与四糸乃—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……她们都是相当善良的精灵喔……!几乎连人类都比不上,非常、非常善良的精灵喔……!”
看着士道的样子,折纸仍然面无表情。
士道,太善良了。
太过善良的人,最后一定会由于欺骗,被伤的体无完肤。
不过,她就在士道的身边,只要她还活着,就绝对不可能会让士道受到这样的伤害。
“——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,就是这件事情吗?”
一些些,真的只有一些些而已,折纸稍稍垂下眼睑,说出这句话。
依旧是没有抑扬顿挫的声调,但是不知为何,却让士道感觉到声音中有种难以形容的不悦。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没……没有这种事。我今天来这里,是为了与鸢一说话……”
啊啊。
果然,士道还是那个士道。
这么想着,折纸逼近了士道。
精力剂看起来很有效,士道的都已经变得这么大了。
那么,只需要再刺激一下……
就在这时,剧烈的警报响起。
“……刚才,那是……”
“——出动,你也赶紧,找一个避难所吧。”
这间公寓可不是好的避难所,折纸这么想着,根据精灵的位置,她在离去之前,启动了黏虫胶的陷阱。
反正,她的目标其实不会改变,只是,答应士道的事她也不会违反。
到时候,手上染血的是她,士道不断讨厌她还是怎么样,只要安全,就足够了。
唯有这点,她只要还清醒,就绝不会违背“保护士道安全”这一死命令。